155 王者归来(大结局)-《残暴女丞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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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,很‘精’彩。云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,早上醒来,那几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,她抱着被子呆呆坐了会,不禁有些庆幸,自己居然没被夹扁。

    以后是不是要立个规矩才成?一三五,二四六?

    “爷,什么时候启程?”子幽冷淡的嗓音打断她的胡思‘乱’想,云意甩了甩头,抛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,赶紧地下‘床’洗漱吃早餐不提。

    早饭过后,谢绝了李沧遗的一再挽留,云意等人带着百里嚣,率领天域和扶兰联军一起北上,往燕京进发。

    同行的,还有李君照和他的奔雷军。

    李沧遗不知打的什么主意,只派了十万军,由李君照统帅,支持北伐。

    浩浩‘荡’‘荡’的数十万大军,带着人质百里嚣,一路所向披靡,将燕国各地的守军杀了个片甲不留。

    一个月后,燕京在望。此时,燕国的国土已经基本沦丧,残余的军队都集中到燕京附近。

    “哐当”巨大的铁笼子的铁‘门’打开,里头是一个栅栏式的囚车,百里嚣衣衫褴褛、蓬头垢面地窝在角落。闻得声音,头也不抬。

    云意隔着囚车,冷冷看了他半晌,道:“百里嚣,很快就可以回到燕京,感觉如何?”

    百里嚣身体几不可察地震了下,旋即缓缓地抬起头,脸上一片木然和冰冷:“百里雅,你待怎样?”

    这‘女’人每下一城,就专‘门’安排他看着她的军队怎样打败他的将士、怎么夺下属于大燕国的城池,让他每每感到悲愤无助又绝望,那感觉无异于被人用钝刀子来凌迟。

    云意目光微转,笑了下:“你不是很清楚么?我就是要让你看看自己的心血怎样一点点被摧毁,看着大燕国的国土怎样一寸寸沦陷,看着你的子民如何成为亡国奴,看着你的将士、或被践踏或是投降……心底很不好受吧!我要的,就是你的不好受!你的痛苦,就是我的快乐!”

    “百里雅,想不到你如此蛇蝎心肠!”

    “我的蛇蝎心肠总比你的口蜜腹剑要好的多!”云意不以为然,眼底尽是讽刺。

    “哼!”百里嚣冷哼一声,闭上眼睛,不再看她。这个‘女’人,他真是悔不当初,当初就不该留她‘性’命。

    云意将手中的食盒放入囚车内:“这或许的你最后一顿美食,好好享用吧。明天开始,你就再也没有这个口福了!”

    百里嚣置若罔闻,云意哐当一声,将外头的铁皮‘门’合上。

    转身,眺望燕京所在的方向,心中漠然。明天,这一切即将结束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他们的军队之所以能够顺利拿下大燕国诸多城池和国土,一方面固然是军队本身战力的强悍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之前燕国征服的国家,经挑拨蠢蠢‘欲’动,还有就是燕国内部本身也非固若金汤,这些都给了她可乘之机。

    至于燕京,虽然她之前将军队撤了出来,却是留了内应,燕人坚壁清野,坚守不出,却是打错了主意。

    翌日一早,朔风猎猎,旌旗招展,号角吹响,分别身着黑‘色’、红‘色’、白‘色’的战甲的联军,如同彩‘色’明丽的‘潮’水齐齐向着燕京推进。

    燕国最后的兵力全部集中在燕京,共有三十多万,他们日夜戒备,此刻也早就擂响了战鼓,将士们热血沸腾,只为这最后一搏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人在绝境之时,爆发的能量的巨大的,燕军亦是如此,虽是残军,又连连吃败仗,然人人身上迸发出一股悍不畏死之势,竟然一时之间让三国联军讨不到好处,还未发起真正的强攻已经折损不少。

    云意见此情形,目光一寒,屈指在‘唇’边轻哨数声,贯注了雄厚内力的哨声尖锐直刺人耳膜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城内亦响起同样的哨声,忽然听得城中一阵‘骚’‘乱’,燕军中传出愤怒的大吼:“有‘奸’细!”

    “快挡住城‘门’!”

    沉重的城‘门’却轰然‘洞’开,三国军队哗啦一下涌入城中,携着不可阻挡之势,将意图死守大‘门’的燕军冲了个七零八落。尤其是为首的吱嘎兽,更是无人可挡。

    云意见此,再不犹豫,命令三军将士全力开进,自己也押着百里嚣进入城中。

    燕人早有防备,启动城中陷阱,可惜,云意安排的探子早就将这一切探查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“兄弟们,不想当亡国奴的就给我上!杀死一个算一个,杀死一双算一双!”有燕国将领发出悲愤的吼声,士兵们像打了‘鸡’血般,彪悍非常。

    看着那一张张浴血奋战的脸,云意神情平静,抬手一扬,示意子幽将囚车押上前来,铁‘门’打开,云意一边拎起关在其中的百里嚣,跃上城楼的平台之上。

    “燕国的臣民,你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就在此处,他已经臣服于本殿,表示要将燕国江山拱手相让,尔等还在做无谓的抵抗,岂非可笑之极!”

    一席话,犹如惊雷滚过,奋勇杀敌的将士还有城中百姓,顿时为之一静。

    人们下意识地纷纷将目光落在城楼上,只见红衣‘女’子身前,果然站着一人,穿着大燕国制式的龙袍,丰神俊朗,犹如神祗,不正是他们敬仰万分的皇帝陛下?!

    “陛下!”

    “真是陛下!”

    人们顷刻间又沸腾起来,“陛下竟然向敌人屈服了?这怎么可能!”

    “一定是敌人的诡计,大家不要听他们,我们一定要救出陛下!”

    群情‘激’奋,势要救出他们心目中的神祗,他们心中的信仰。

    然而,就在这时,他们心目中的神,蓦然朝着‘女’子的方向跪倒——

    燕人顿时目瞪口呆,如同沸腾的水一下子结了冰,一片死一样的寂静。

    他们的神、他们的信仰,刹那之间,随着那沉默的一跪,尽数崩毁。

    一张张震惊的脸庞上渐渐爬上忧伤、哀切、绝望、沉痛之情……

    “百里嚣,看着这一幕,感觉如何?心、是不是很痛?是不是感觉到很绝望?很愤怒?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,滋味是不是很好,嗯?”云意负手而立,衣袂飘飘,神态淡然如水,嘴角边却‘露’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笑意。

    在外人看来,她只是静默地站着,并没有开口。但是,那话却以传音入密之术,丝毫不落地钻入百里嚣的耳朵里,让他悲痛‘欲’绝,怒火焚心。

    万人之前的这一跪,不仅是屈辱,不仅是让他失去臣民之心,更是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碾个粉碎。

    百里雅,你好狠毒!好狠……

    百里嚣目眦‘欲’裂,眼角不禁流下两行血泪来。他很想朝底下的臣民大声吼叫,说自己是被迫的,说他根本没有投降,更没有放弃他们……可是,却身不能动、,口不能言,只能眼睁睁看着臣民从敬仰到鄙薄失望的转变,那些目光让他心如刀割。

    好恨、好不甘心……一念之差,以至于一败涂地。他好恨哪!

    云意俯视他,勾了勾嘴角,神‘色’冷酷,扬声喊道:“燕国的臣民,你们的帝王、你们的神已经放弃了燕国、放弃了你们!你们还在苦苦挣扎,为了保住‘性’命、他却早已放弃了你们!这样的帝王,还值得你们以命相搏?还值得你们以死相随么?”

    一句话,将人们最后一点信念也击了个粉碎。是了,看他们的王,衣冠整洁,身上没有半分伤痕,哪里有半点阶下囚的样子?!而且,刚才那‘女’子一直站着不动,没有任何人强迫,大家看得分明,是他们的陛下,自愿跪下!

    “叮当”有人首先丢掉了武器,接着更多的人放下武器,完全放弃了抵抗。即便有个别人还在为百里嚣辩护,那声音也不过如同落入大海的一滴水,顷刻便被淹没。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
    信仰一旦崩塌,便再无挽回的余地。

    完了,完了!什么都完了!百里嚣眼前一阵阵发黑,只觉得无尽的绝望,让他痛不‘欲’生,真想就此死去……

    耳边依稀听得那‘女’人在说些安抚人心、收买人心的话,可他已经不想去听不想去看。他的一切,已经完了!

    云意瞥眼面若死灰的百里嚣,再次传音入密:“百里嚣,你以为、这就完了?”

    凉飕飕的一句,让心存死志的百里嚣蓦然一个‘激’灵,他睁开眼,已经被人强行扶着,如同傀儡般,缓缓走下城楼,缓缓走近他的子民。

    “昏君!”

    “孬种!”

    不知是谁,朝百里嚣扔出了一枚小石子,此举犹如投石入湖,悲痛绝望的人们纷纷效仿,石子、菜叶、臭鞋……纷纷向着百里嚣招呼。

    百里嚣如同木头般,没有知觉,任由那些东西砸在身上。心中,一片荒凉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的子民,为了敌人几句挑拨的话,就将他过往功绩抹杀,给他这般的“待遇”……

    云意深深瞥了他一眼,心中说不出的快意。这,才是对百里嚣最大的惩罚。

    燕国的百姓对他还是很爱戴的,但是,接连败仗,百姓心里本就惶惶不安,她再命人暗中散布谣言,说是之所以燕国会节节败退,是因为他们的皇帝贪生怕死,卖国求荣,将燕国的军事秘密出卖给了敌人。

    三人成虎、众口铄金,说得多了,自然也就成了真的了,加上刚才那一幕的刺‘激’,终于成功地让百里嚣成为众矢之的,让他彻底失去了民心。

    云意等径自朝着燕国辉煌的象征,朝着燕国的皇城进发。

    风息带领的将士早就将整个皇城控制住,此刻,经历过一番“特殊洗礼”的百里嚣已经变得不成样子,在臣子惊异的目光中,回到了久别的燕宫。

    站在龙座前,想起昔日辉煌,只觉恍如隔世。

    看着云意理所当然地坐上那金灿灿的龙椅,百里嚣死水般的眼眸陡然迸出一丝冷光。

    那是他的位置!

    云意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,底下有燕国的臣子沉不住气,跳了出来,指着云意大骂:“大胆贱人,竟敢藐视——”

    那臣子话未说完,浑身一僵,一抹血痕赫然出现他的脖颈,他双目圆睁,缓缓倒在地上,死不瞑目。

    接下来又当众处置了几个反抗‘激’烈的臣子,手段决绝冷酷,顿时震慑了众人。

    云意冷冷扫了一眼,沉声道:“都给我带上来!”

    于是,宫妃、皇子、皇‘女’共有几十号人被押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皇上!救臣妾啊!”

    “皇上!”

    “呜呜,父皇!”

    饱受惊吓的‘女’人和孩子见到百里嚣如见救星,一个个呼天抢地,云意不悦地皱了下眉头,身边的临渊二话不说,直接灭了吵得最厉害的那名宫妃,血‘色’四溅,吓得一干人等面无人‘色’。

    一个个噤若寒蝉,惊恐地目光死死盯着云意等。

    他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,心目中的神,如此狼狈地站在台阶上,而坐在龙椅上的,却是一名妖异到了极致的‘女’子,那‘女’子的眼神,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让人直寒到心底。

    百里嚣也不禁惊了下:“百里雅,难道你打算赶尽杀绝!”那些‘女’人也就罢了,可那些孩子,却是他的亲骨‘肉’,是他血脉的延续。

    “孩子,是无辜的。”他看着她道,云意扬了扬眉:“百里嚣,你这是、求我?”

    百里嚣咬牙恨极,挣扎半晌,看着那些孩子泪眼汪汪的样子,心头不禁一软,咬牙道:“是、我、求你!”

    一个“求”字,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,听得他此言,底下的臣子不禁震惊地瞪大眼睛。

    云意轻蔑地笑了笑,挥手:“把他们都带下去!”

    “百里雅,你竟然狠毒如此,连孩子都不放过?!”百里嚣顿时大急,连忙喊道。

    云意冷冷睨了他一眼:“你求我?我就一定要答应?!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百里嚣气得浑身发抖,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哭着喊着被强行带走,却无能为力,心中悲愤难当。

    “嗯,想起来,还有一个人你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,大燕国最富盛名的研华公主。”云意慢条斯理地站起来,整了整衣衫。

    百里嚣却浑身一颤,看着她笑颜如‘花’,只觉惊恐无比:“百里雅,你又想耍什么‘花’招?”

    “看看你就知道!”云意诡秘一笑,施施然走下台阶,子幽等押着百里嚣跟随在后,那些臣子也被强迫随同一起。

    偌大的正和‘门’广场上,一名仅穿着单衣的‘女’子正被绑在柱子上,她披头散发,无‘精’打采地低垂着脑袋。

    听得步履声,惊得一下子抬起头来,一眼就看到云意,顿时恶毒地咒骂起来:“原云意,你个恶毒的贱人,你不得好死……”

    云意仿佛没有听到,将百里嚣扯上前:“兄妹见面,说两句吧。不然,只怕没机会了!”

    百里烟的声音戛然而止,不可置信地盯着狼狈不堪的百里嚣看了半晌,蓦然发出一声惊天尖叫:“哥哥,哥哥,救我!救我!”

    百里嚣默然看着状若疯癫的妹妹,眼底弥漫着悲哀。是他将烟儿宠得太过了,以至于到了如今她还看不清情形。她那般咒骂,只会让自己落到更凄惨的境地。百里雅这个‘女’人,心如蛇蝎,恶毒到令人发指。

    “好了,人已经来了。好戏就要开场,百里嚣,睁大眼睛看看,不是我要她死,而是、那些被你的好妹妹欺凌过的人,不放过她!”

    百里嚣被扯到一边,只见有士兵押着一群人走过来,那些人看装束,有百姓、有宫‘女’、有太监,还有些是落魄的贵族,有男有‘女’……百里雅这是要做什么?

    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,听得云意扬声道:“百里烟在此,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,今日就是你们唯一报仇的机会。只要你们敢,哪怕是杀了她,也无人敢追究!因为她的庇护,你们尊贵的皇帝陛下,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。”

    那些人本来还忌惮百里嚣,听闻此言,再看看狼狈不堪的百里嚣,一个个顿时‘激’动起来。

    有人大着胆子问:“可是死伤不论?”

    云意微笑颔首:“是。”

    那人二话不说,转身冲向了百里烟,一把扑上去,“还我娘的命来!”硬生生从她身上咬下一块‘肉’来。

    “啊~哥哥救命啊!”百里烟发出一声惨叫,那声音令在场的众人不禁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“还我哥哥命来!”

    “还我……”带来的那群来,见此情形,一个个‘露’出仇恨之‘色’,如狼似虎般冲上去,对着不能反抗的百里烟或打或挠或咬……

    百里烟的哭喊声、凄厉的尖叫声不断地回‘荡’在空旷的广场,令人心惊胆颤。

    百里嚣目眦‘欲’裂,朝着云意嘶声大吼:“百里雅,快让他们住手!住手!”

    然而,声嘶力竭,无人理会。百里嚣绝望了,麻木了,最终,当那群人停止攻击,百里烟已变成一具面目前非的尸体,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
    百里嚣死死咬住牙关,颤抖的‘唇’齿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哽咽,如同鸟儿垂死发出的哀鸣,那样哀痛无助。他紧紧闭着眼睛,眼角流出了泪水。

    “杀了我、杀了我……”他失神喃喃,哀求云意,杀了自己。

    云意不为所动,冷冷一笑:“不,我不会杀你。我要你活着,活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。为我曾经经历的痛苦,你必须活着!”

    说着,伸出两指,朝着他的右臂和双足发出数道劲气,废了他手脚。百里嚣发出一声惨叫,整个人忽然软倒在地。

    他倏然睁开眼,眼底一片血红:“百里雅、你、好狠!”说完,头一歪,直接昏死过去。

    云意面‘色’无‘波’,看也不看他一眼,径自吩咐道:“来人,将他抬到笼子里!”

    装在特制的笼子里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望着这片曾经属于他的国土,生不如死地活着,这才是她为百里嚣‘精’心打造的结局!

    大燕国的迅速覆灭,伴随着天域皇‘女’的崛起,震撼天下。

    原本隶属于大燕国的国土,除了部分割让给扶兰和大禹之外,余者尽数被横空出世的天域国给收入囊中,而云意作为神秘天域国的皇‘女’,未来的皇位继承者,更是成为天下注目的焦点。

    一时间,无论是朝野还是市井中,都在谈论关于长乐皇‘女’的一切,包括她的惊为天人的容貌、她风华绝世、风采各异的几位皇夫,都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
    云意一面加快肃清大燕国残余势力,一面镇压之前被挑拨的各国,忙得不可开‘交’。

    好容易等一切平定下来,已是秋末初冬时分。

    天气愈寒,围炉煮酒最是惬意不过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关少卿怎样?”

    “疯了。”宝湘懒洋洋地回道,低头注视着她,见她始终没有抬头看自己,不禁‘露’出失望之‘色’。正想说什么,耳朵一动,忽然闪身躲入了帐幔之后。

    云意穿着一袭水红‘色’的常服,正席地而坐,红‘色’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,面前摆着一只红泥小炉,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上等的美酒,酒香随风而散,醉了桃红。

    李沧遗走进来时,就看到眼前一幕,但见那佳人跪坐,姿态美妙,神‘色’惬意闲适,青葱‘玉’指趁着天青‘色’的酒杯,看起来简直如画般美不可言。

    当即不由地看痴了去,直到美人婉转回眸,“陛下来了,请!”才如梦初醒,不自主地清了清嗓子,大步走过去,就在她对面坐下。

    云意将酒倒入杯中,双手捧了呈到他面前:“这是我新酿制的酒,名叫‘大梦’,陛下请品尝。”

    “大梦?”李沧遗接过酒,不禁仔细琢磨着酒名,低头看看清澈见底的酒液,轻轻啜了一口,口感很淡,香气却直沁肺腑,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像的妙不可言,又似无限惆怅。

    云意淡淡笑问:“陛下觉得这酒的味道如何?”

    李沧遗下意识地摇头:“只四个字‘难以言喻’。”

    “呵~”云意随手拿起一杯酒,优雅地晃了两下,笑得意味深长:“大梦初醒,看来陛下没有这个觉悟。无妨,很快,你就会认清现实。”

    李沧遗愣了下,眸‘色’陡然一沉,淡淡放下酒杯:“长乐此言何意?”

    “你的皇帝梦,该醒了!”回答他的是另个一嗓音,‘阴’柔、妩媚、森然、冰凉,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。

    李沧遗倏然回头,只见殿内的帐幔之中,缓缓走出一人,宝蓝‘色’的圆领袍服,白‘玉’簪发,秀气的面容上,满是不怀好意的笑颜。

    倏然睁大眼睛:“宝公公!”他竟然没死?

    来人正是宝湘,他单手背在身后,微眯着眼睛看着李沧遗,“陛下,别来无恙。阔别已久,不知陛下可有想杂家?杂家可是很想念陛下呢?日思夜念,总算让我把陛下给盼来了。今日,且让杂家尽地主之谊,好好招待陛下!”

    宝湘笑颜如‘花’,李沧遗却感觉到话下隐藏的冰冷杀机,不禁神‘色’一凛,转眸愠怒地瞪着云意:“老师,你这是何意?莫非,想要与大禹开战不成?”

    云意把玩着酒杯,漫不经心地笑道:“莫非,你以为大禹还是你的?”

    经过大燕国一战,李君照在大禹国的声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,深受百姓爱戴,加上她有意将当年李沧遗篡位之事爆出来,又有一些旧臣作证,李沧遗篡位之罪即便已经被坐实。如今大禹国上下,一片反对之声,在她的推‘波’助澜中,事态已经朝着李沧遗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。

    他此次之所有冒险应邀而来,不也是想通过她来扳回一局么?以为赔罪道歉就可以消弭当初多番暗害她之罪,以为可以以利幼‘惑’她,实在想得太轻巧了。

    李沧遗霍然起身,怒斥道:“原云意,朕对你之心日月可鉴,你竟然如此卑鄙,利用朕对你的信任,来暗害于朕!”

    “这还不是跟你学的!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你想怎样?”李沧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“别以为困住朕就可以万事大吉。朕不可能一点准备也没有就前来,你若不肯罢手,那朕也何妨来个鱼死网破!”

    “嘘,别这么大声。”云意晃了晃手指,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干,脸上渐渐浮起一抹‘艳’‘色’,微醺的眼笑眯眯瞅着他,邪魅而‘惑’人:“你的几路秘密军队此刻只怕已经被子幽和风息他们截下,你凭什么鱼死网破?”

    李沧遗神‘色’一震,面‘色’发白:“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云意但笑不语,宝湘坐到她身边,柔软的身子若有还无地挨向她,却被她一把推开。

    李沧遗定了定神,忽而诡秘一笑:“你可以困住我,却不能杀我。”

    云意不甚在意地“哦”了声,随手从矮桌底下拿出一个黑‘色’的盒子弹了过去,“你想说这个么?同命蛊?”

    “同生共死,凭你也配?!”宝湘冷哧,将那盒子直接弹到他身上,李沧遗下意识接的手里,不可置信地惊叫道:“怎么可能?你竟然没中这蛊?”

    云意神‘色’一冷:“没什么不可能。过去被你算计,是因我给了你机会。现在,以为你还可以算计到我?!李沧遗,想玩‘阴’谋,你还太嫩了!”看着厮死不悔改的样,本想放他一马的云意改变了主意。

    “宝湘,人‘交’给你了。是死是活,由你决定!”

    说完,云意起身就走。

    李沧遗蓦然冲上前想拉住她,却身子一软,整个人无力地跌倒,他神‘色’一变:“原云意,你下毒!”

    云意头也不回,宝湘不屑地笑了下:“只是软筋散而已,又没要你命。喊什么!”

    李沧遗看着他一步步走近,顿时紧张无比:“你想怎样?”这厮从前就变态得紧,整人的手段‘花’样百出。

    宝湘翘起兰‘花’指,捏着嗓音‘阴’测测笑道:“自然是想好好伺候陛下你。陛下那会多狠哪,直接想将杂家葬的晋国皇陵里。真真是伤透了杂家的心。”

    李沧遗一面往后挪动身体,一面不忿地大喊起来:“我只是想夺回自己的一切,我有什么错?这不都是公公你教我的,大事面前不拘小节,只要能达到目的,不择手段又如何?这都是你教我的,我不过是按照你教的做,我有什么错!要怪,就怪你自己!”

    “好啊,怪我自己!”宝湘怒极反笑,“所以,我死了,死在晋陵。可是,我又活了。你的一切,都是我给的,如今我要全部收回来了!包括,你的命!”

    “你敢,你和父亲都曾发誓,要永远效忠,否则天打雷劈万劫不复。”

    闻言,宝湘不禁仰头大笑起来:“哈哈,誓言算什么东西?天雷是吧,要劈就只管来!至于那死鬼,连亲生儿子都可以牺牲,我恨不得老天多劈他几次,以泄我心头之恨!”

    笑罢,又端起了那温柔到令人‘毛’骨悚然的笑:“放心,杂家还没玩够呢,你不会死。真的~你只会、生不如死!”

    “杂家效仿云云,也为陛下您量身打造了一个笼子。”

    李沧遗蓦然一颤,宝湘优雅地蹲下身,手指在他身上比划了几下,‘阴’柔地笑道:“是纯金的哦,绝对与您的身份地位相配。且,无论是形制、还是尺寸,都绝对合适您!”

    殿外,红梅初绽,风定人静。

    蓦然,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从大殿里传了出来……

    云意远远听闻那凄厉的惨叫,脚步顿了顿,却见廊檐下转出一人,白衣如画,撑着青‘色’的纸伞,翩然而来。

    “云云,有好消息。”冰山雪莲般的面容上绽放一个清美之极的笑容,清雅的嗓音难掩‘激’动:“父皇他,醒了。”

    云意闻言怔了下:“父皇、醒了?”

    “是。刚传来的消息。”风息温柔地扶了扶她的面颊,云意‘激’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,惊喜道:“我们立刻回天域!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天域,皇宫。

    白静然正扶着原梦齐缓缓走出大殿,阳光洒落,带给人一片沁人的暖意。

    原梦齐仰头望着天空,深吸了口气,只觉得之前仿佛做了场噩梦,噩梦醒来,已换了天地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入魔时犯下的错,不禁长声一叹:“不知画楼他‘性’命如何?都怪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自责了。此事谁也想不到。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,相信蜀山有会办法救他。”白静然软声安慰道,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了台阶。

    刚醒来,浑身的功力也都散尽,如今的他很是虚弱,她不得不小心。

    原梦齐将愧疚埋在心底,转而问起了别的:“微瑕那孩子今天的情况如何?”

    白静然不禁沉默,那孩子亦是好的,可惜,命太薄。为了救梦齐,耗尽了‘精’神力,加上他本身宿疾发作,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,就连神仙谷的谷主都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她的沉默,让原梦齐不禁深深叹息:“我们、去看看那孩子吧。但愿小云儿能及时赶回来,让他可以见上最后一面。”

    话刚说完,就见到一声熟悉的“父皇”。

    原梦齐转头,只见一道红‘色’的身影飞奔而来,下一刻已经狠狠扑进怀里,下意识地将来人抱住,虚弱的他不禁后退了两步,在白静然的扶持下才堪堪稳住。

    “这孩子,还这么‘毛’躁!”白静然嗔了下,脸上却‘吟’着笑意,眼底隐约流动着水光。

    一家团聚,一直是她多年的愿望。虽多经‘波’折,如今到底算的圆了梦,这让她倍感欣慰。

    父‘女’俩相拥了好一会才分开,云意仔细端详着父皇,见他虽是虚弱苍白,眼底却十分清明,不禁轻轻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父皇的身体,可还好?”

    原梦齐笑点头:“父皇很好,你不必担心。”顿了顿,道:“我们正打算去看‘玉’公子,你既回了,正好一起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他、情况怎样?”云意迟疑着问,传信中提到,他似乎快要死了。

    白静然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叹道:“去看看吧,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。”因为一本武学而被灭族,如今又沦落到这个境地,实在令人揪心。

    几个人来到‘玉’微暇住的宫殿,还未入内,便听得里头传出一声痛哭:“哇,公子!公子,你醒醒!”

    云意等人连忙快步入内,但见天星伏在‘床’头,哭得好不伤心,而‘床’上的‘玉’微暇,脸白如纸,纹丝不动……

    饶是做了心理准备,看到这一幕,云意的心还是止不住一沉。感觉有些难过,这个男子为救她的父亲牺牲‘性’命,而她竟然连最后一面也没赶上。

    正想着,却见生气全无的‘玉’微暇忽然睁开了眼睛,直直看着站‘床’边的云意,暗淡的眼如同星子陡然亮了起来,白‘色’的‘唇’颤动着:“你、来、了?”

    痛哭失声的天星陡然止住了声音,抬起头怔怔然不可置信地盯着‘玉’微暇:“公、公子?”

    ‘玉’微暇却似乎没有听见,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云意,眼也不眨。

    白静然和原梦齐相视一眼,连忙将呆住的天星给拉着一起出去,将空间留给云意二人。

    云意轻轻坐下来,看着他道:“是的,我回来了。‘玉’微暇,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‘玉’微暇怔怔看了她半晌,忽而‘露’出一丝浅淡如烟云的微笑:“你回来、就好。”

    说着,冰凉的手忽然攀上她的手背,云意怔了下,没有‘抽’开。

    ‘玉’微暇微笑着定定看她:“若有来生,请、请给、给我一个……机、机会!”

    说完,手蓦然滑落,眼睛里的光顿时熄灭,云意心头一揪,一把握住他的手:“‘玉’微暇!”

    ‘玉’微暇嘴‘唇’微微动了动,双目却已渐渐合上,再也无力回应她的呼唤。

    风霍然吹开了窗户,白‘色’的雪‘花’飘了进来,一点点洒落在他身上,似也在悲伤、也想挽留……

    *

    流年飞逝,转眼又是一年冬。

    雪山之巅,有人白衣轻裘,静然而立,目光遥遥望着远方。他的身边,枯瘦如柴的老者坐在轮椅上,正半闭着眼睛,似睡非睡、似醒非醒。

    老者须发皆白,曾经细腻如孩童的肌肤如同失去了水分的干瘪橘子,布满了褶皱。

    风,拂动男子的银‘色’长发,他清冷如雪的嗓音轻轻说道:“师尊,五年了。你说,她还记得我么?”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让亲们久等了,大结局奉上。

    文到此,暂告段落。心里又是轻松又是失落……无论如何,感谢亲们对本文的支持,谢谢!

    正文就此结束,过段时间许有番外,感兴趣的亲可以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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